·靖苏苏靖无差
·帝号年号仍然是掰的
·关于柳皇后的私设较多注意
·桃李春风,酒尽人散;江湖夜雨,十年孤灯
文/寂羽
元祐七年秋,萧景琰登基。次年正月,改元长康。
长康二年春末,南方多日大雨,汾江中下游洪水泛滥。这事多年来已不是头一遭,萧景琰坐镇朝中积极应对,一道道旨意不分昼夜地下去,办事效率远超往年;越三月,随着汾江中下游一带出梅,灾区生产生活逐渐恢复正常,连续数月日夜颠倒的新帝也终于得了休息时间。
然而萧景琰闲下来之后提出的第一件事,却是南巡。
且是微服秘密南巡,目的地,廊州。
“陛下,这……”这决定太过突如其来,也实在太不像萧景琰的风格,以至于列战英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,第二反应才是想也不想地出言劝阻。
只是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,就被萧景琰的目光给堵了回去。
然而彼时萧景琰其实并没有在看他,皇帝的注意力根本没转移到他身上,而是一直注视着手上的一封奏折——那是廊州太守灾后述职的折子,内里洋洋洒洒的官话套话萧景琰本没心思去看,却被内里多次出现的“江左盟”三字摄住了心神。
开仓赈灾,分赠谷种,人闻江左盟,莫不交口称道。
“朕知道你想说什么,”他不说话,萧景琰倒是开了口,语调平稳,语音却轻得如同一声叹息,“朕并非怀疑此事是他所为……”
三年前,书写着林殊名字的亡者奏报被呈上他案头时,他也同时得知了江左盟新宗主甄平继位的消息。
那人果然是从一开始,就没想着会回来。
关山万里,死不见尸,他早已用无数遍和着泪的誊写确认——亦或是强迫自己确认——那人已经不在了。
“不过是想看看早已不在他治下的江左盟,到底如何得此民心罢了。”
列战英默默闭嘴,决定劝阻什么的还是让朝里那帮谨言慎行的老臣去做,他不忍心劝。
皇帝陛下看着奏折的眼神,太过悲伤又太过温柔了。
“陛下想去,那自然便有陛下的理由,既然想去,陛下去便是了。”一直在书案侧面沉默端坐着给皇帝摇扇的柳皇后平静地接过话头,那种过分的平静反而让列战英忍不住看了她一眼——凤冠华服的女子在萧景琰扭头看向她时恰到好处地垂下视线,又问:“陛下此去几日?”
“少则半月,多则一月,朕去去便回,皇后不必担心。”
“陛下亦不必挂念臣妾,此去路途遥远,陛下请一路多加小心才是。”
“嗯,”萧景琰见她并无忸怩作态也未有丝毫阻拦,心下稍宽,“政事有各部尚书主理,京中诸事便拜托母后和你了。”
“是。”
少顷时至二更,柳皇后亲自服侍皇帝安寝,见着萧景琰闭目睡去,便令亲侍太监好生守着,方带上贴身宫女,起驾回正阳宫去了。
初夏晴夜,月上中天,四下静谧。
“你们都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
最后一名宫娥的裙角消失在殿门拐角,柳皇后坐于镜前,唯独留下贴身丫鬟为其除下繁复头冠钗环。她停了一停,复问:“秋月,外边的夜蝉可都打光了?本宫要歇着了。”
“回禀娘娘,打着呢。”那名叫秋月的丫鬟应着,轻轻自如云的墨发间摘下一支簪子。
流云在月光上投下阴翳,寝殿之外高耸的屋檐之上,重重黑暗掩盖了利刃没入血肉的低微闷响。
细碎血滴飞溅在空气里,瞬间被夜风彻底吹散。
最后一支步摇除下,秋月捧出盛载头面的锦盒,打开后却未将凤冠放入,手指轻轻在盒中某处拨弄一下,便露出盒子底下的夹层来;柳皇后自那里面取了圭笔蘸墨写了数字,待干,又伸手取过案上一支貌不起眼的金簪。
钗头旋开,未及一指宽的字条被细细揉作纸卷,匿入中空的簪身里;皇后将钗头旋回去,捻在手上把玩了片刻,方将那簪子递给秋月。
“这簪子明儿不戴了,收着吧。”
“是。”
凤冠被置入锦盒,内有玄机的金簪却被柳府的陪嫁丫鬟轻轻收进了宽大衣袖里。
与此同时,远在千里之外的南疆密林之中,有一小队人马正披星戴月地连夜赶路,马蹄飞溅湿润泥土,夜半露水落在他们绣有梅花纹样的衣襟上。
“吁——”
当先一人忽然喝停马匹,后面众人也跟着纷纷停下,有人不解其意,问道:“宗主,可是要稍事歇息再走?”
“不歇了。”当先的人勒住马头,却是扭头问向驭马上前来的、服饰与他们不同的另外一人:“素亭,下面怎么走?”
“下了山绕道赤水溪,再走上五六里便是。”后者回答,“甄宗主请随我来。”
“好。”
江左盟现任宗主甄平看了眼树梢上高悬的一牙弯月,施力一振马缰:“驾!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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