琅琊榜 || 靖苏苏靖无差

野猫伞

·靖苏苏靖无差

·摸鱼有益身心健康【并没有

·总之官方不拍靖王探病就是让我来写的意思是吧我get了【也没有

 

文/寂羽

 

 

梅长苏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。

他身体从未有一天大好过,正常的睡眠也从来极浅,除了昏聩之时,就连能做这么长一个梦的机会也是少有——那个梦跟他这么多年来的无数个梦似乎别无二致,热的火,冷的风,盔甲的黑,鲜血的红;他只当这是早已习惯的梦魇,不料那漫天的红忽然便褪去了,却又在朦胧间慢慢凝聚成滟滟欲滴的一小撮赤色,犹如朱砂一点美人痣,盈盈的绿意衬着,讨人喜欢——

然后便睁了眼。

晨昏颠倒中辗转了将近三个日夜之后,总算清醒过来的梅长苏第一眼看到的是细颈白瓷瓶里的绿叶红果,紧接着床根下坐着的飞流扑腾一下挑起来,堪堪只回头看了他一眼,来不及叫一声苏哥哥就蹬蹬蹬往外面直冲了去;他反应慢半拍没叫住人,转眼便见晏大夫随飞流进来,连忙乖乖从被窝里掏出手以供诊脉,而目光四下转了一圈,最终还是落在了床头那一丛野猫伞上。

那枝那叶翠绿葱茏,果真跟他动身去悬镜司之前、飞流刚采摘下来时一般别无二致。

窗外仍是白日天色,屏风与半开半掩的拉门之间尚存一隙,可见鹅毛大雪纷飞而降。梅长苏倚在枕上,隐隐听得外头院子里传来人声,其中某个声音是他不假思索便能辨认出来的——飞流早应声出去察看了,他半阖上眼,听着脚步声出去又折返回来,然后便是少年的声音:“水牛!”

“知道了。”他轻声应道,“去告诉甄平,让他进来——”却忽地察觉到扶在腕脉上的苍老手指陡然用力,顿时声音都情不自禁一软:“……可好,晏大夫?”

“……”老大夫垂目捻须继续诊脉,面无表情:“黄连加三钱。”

“晏大夫,我就见一面,又不议事……您看别——”梅长苏顿时脸都垮下去一截,又不敢反驳,勉强陪着笑竭力为自己辩护;结果人看都不看他一眼,查过脉象头也不回起身就走:“你让他再多来几次,每天加六钱。”

有那么一瞬间,梅长苏觉得自己还是再昏上三日会好些。

飞流俯在他身边给他盖好厚被,又拿双手密密贴合他置于空气中少顷已经蔓延上寒意的五指——少年人的体温是热烫的,他含笑任由飞流给自己充当天然手炉,又顺从地任他拉着自己的手掖回到被子里;片刻后他便看见萧景琰绛色袍袖的一角,那人在门前侧过身来屏退了列战英,又在屏风另一边站了半晌,这才带着一身薄薄炭火暖意走进卧房来。

“殿下……”

“先生还病着,莫计较虚礼。”萧景琰三步并两步上来把他按回到被褥里, “前几次都听说你病重,未尝得见,眼下可感觉好些?”

“多谢殿下关心,好些了。”梅长苏慢慢答道,看着萧景琰转身在床边坐了,拂袖俯身间有什么清冷幽深的气息让他怔了怔,又不动声色地垂下双眼。

自己昏迷期间,萧景琰去天牢做了什么?

“殿下此来,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数?”

“没什么变数,一切都很好。”萧景琰回答的速度之快让他自己也不由得吃惊了一下,顿了顿,下意识放缓语气,“我此来只为探病,先生请勿为我思虑太过……”

他梗了梗,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,略带愧疚的话音显得越发低沉:“何况那日误会,全因我生性驽钝,轻易便受奸人挑拨,又未能明白先生一片苦心,此间种种皆由我一人而起,连累先生病重至此,又岂敢——”

“……”梅长苏心头微震,他从未想过萧景琰会如此直白地跟他说这些——可知即便世人皆云少年林殊任性骄傲争强好胜,然而任性骄傲的从来不止他一人,就算是自己尚为“林殊”之时,也从未见萧景琰这般向自己低头;只是纵然再多震撼惊讶,这般感慨也仅仅在心头一闪而过,他快速思考着大概是静妃做了些什么,一边缓缓开口:“殿下何必出此言,苏某既然是殿下的谋士,这点小事理所应当。”

他不在意一般淡淡而笑,垂着眼轻轻捻着被角:“苏某病体沉疴又不是这一日两日,逢入冬便每每如此,倒不是因为殿下,殿下不要介意。何况苏某为殿下做这些,不过也就是……”

“什么?”

“没什么。”梅长苏目光微微一闪,内心有点自悔太过放松说得多了些,“总之一到冬天,这该病总是要病的,不过总不至于病了不好,请殿下放心。”

“……即便如此,也请先生保重身体。”萧景琰听他这么说更觉心痛,偏偏他又不是什么伶牙俐齿之人,最终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以表关心,而梅长苏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,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;两个人相对沉默了片刻,萧景琰见他沉思间盯着床头那丛野猫伞,无意识中目光掩盖不住地流露出珍爱,忍不住便问:“先生也喜欢这个?”

“嗯?嗯。殿下也喜欢?”梅长苏好像当真在想着什么,回过神来反问了一句,说话间却没多少疑问的意思;不过萧景琰没注意到这个,他的视线落在那枝枝叶叶上,似乎想起了什么很遥远的记忆,连带着话音也变得依稀柔和:“也说不上是我喜欢,真要说的话……大概算是小殊喜欢吧。”

兴许是面前人的表情足够平淡安然,又兴许是漫天飞雪隔绝了权谋争斗的滚滚浊浪,让他忽然有这么一点冲动,将过去种种慢慢道来——

“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跑到城外去,我们常去的地方,那里便长满了这个。

“小殊很喜欢,说它长得好看,还特地拔几株说要拿回帅府去种,结果被林帅骂得不轻——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,之后小殊便挂了少帅印,我们也再没时间一起到那里去了……”

梅长苏低垂眼帘,似是并不在意地静静倾听,目光却隐隐随之黯了下去。

“后来小殊随林帅出征,我也于不日之后出使东海——我便抽空去了一趟城外,折回一枝给他……

“我到现在还记得,他那时候那样欢喜,那么爱惜的样子……他把那枝条笼在衣襟里,上了马犹自说着要我等他回来,再一起到城外去看看……”

他至今不知那时的林殊是否知晓相赠野猫伞有何含义,只是不论是否知晓,消灾解厄的野猫伞终究未能护佑他思念的人归来。

“咳咳……”

低低咳嗽声传入他耳际,萧景琰一惊之下如梦初醒,只见梅长苏似是噎住一口气上不来似的连连呛咳,整个身子都弓成一团,连忙伸手相扶助其顺气;梅长苏枕着他肩窝咳了片刻又喘了半晌,气息方定便慢慢将他推开,直起身来靠在枕上,而后却侧过脸伸出手去,把瓷瓶里的那枝野猫伞轻轻抽了出来,放到了他衣襟之上。

“苏某不愿擅议故人,只是……”

少时已然聪颖如他,如不知晓自己挚友的一番深意,又怎会如此欣喜,扬鞭启程之时已经开始盼望着归来的重逢?

即便时隔十三年,他所做的这一切,也不过是为了……

“苏某所愿,亦无非是殿下平安。”

 

伴君侧,解君忧;念君情,愿君安。

 

+FIN+

 

 

宗主去悬镜司之前抱着瓷瓶摆弄野猫伞的表情苏我一脸,忍不住就脑补起宗主跟野猫伞的故事来。

总觉得那般温柔珍爱的神情背后一定有什么过往呢【笑

以上w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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